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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第 2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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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第 20 章

“還是說太太想要幫我。”他的聲線沈郁, 灼人的氣息掠過她的耳畔。

少女似是被他笑惱了,索性閉上眼裝死。

見少女不再搭理他,季聞洲笑著, 抱著對方的手臂逐漸收緊。

即使對方身軀僵硬, 他都未曾放過她。

他的鼻息間是少女身上甜香, 淡淡的鳶尾花香中帶著奶油的香甜。那香氣短暫地令他得到短暫的饜足,似是胃中那強烈的灼燒感都消減了幾分。

無論是手感、氣味還是……口感, 她都像是一塊香噴噴的奶油小蛋糕。

饕客要想品嘗到極致的美食,是需要有耐心的。

而他向來耐心充足, 足以忍受循序漸進的等待。

這麽想著,季聞洲眸底在黑暗中越發深暗。

宋知窈閉著眼, 身體緊繃。

兩人親密無間地擁抱著,她被對方的氣息密不透風地包圍著。

她的後背抵著季聞洲堅硬結實的胸膛,而對方身上的溫度燙得有些不正常, 她就像是被一個大火爐牢牢抱住一樣。

就連空調的冷風都無法散去他為她帶來的燥熱。

但宋知窈又不敢開口,生怕一說話老男人又要嘲笑她。

這種感覺真的好難捱啊……

她本以為自己今晚這覺是睡不好了, 但沒想到聞著對方身上的清沈香氣, 很快困意上頭,陷入了沈睡。

只是在迷迷糊糊中, 她感覺似乎身邊有人起身。

而後不一會, 那帶著淡淡水汽的軀體重新躺回床上,抱住她。

-

次日宋知窈睜開眼,身側的床墊早已空了,觸手冰涼。

顯然季聞洲已經離開多時。

宋知窈摸出手機, 這才發現已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, 季聞洲早就已經去了公司。

今日陽光正好,又是個搬遷吉日。

下了樓, 宋知窈就看到被季聞洲派來的老管家和一眾保鏢,他們是特地來幫宋知窈搬運行李的。

吃過早餐後,宋知窈就開始準備收拾東西。

除了她寶貝的畫稿和顏料要全部打包帶走之外,剩下的就是裙子、玩偶、香水等一眾奢侈品。

雖然她並不極致地追求奢侈品,但這些東西大多都是外公送給她的,自然要把外公的心意都帶走。

這樣一收拾,林林總總地也裝了六七個行李箱。

尤其是那一箱箱的高級顏料,竟要兩個保鏢合力才能將它們搬下樓。

宋老爺子看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外帶,心中不舍極了。

臨走前,他猶是不放心地拉著宋知窈叮囑了一遍:“要是季聞洲那小子敢欺負你,你就跟外公說,外公給你撐腰。千萬別學你媽,顧念著什麽狗屁的夫妻情分,被人欺負了也不跟家裏說。”

宋知窈喉間發澀,她忍著淚,抱住外公:“要是他敢欺負我,我就告狀,讓你和季爺爺收拾他!”

外公拉著外孫女的手,眼眶紅了紅。

縱有千般不舍,但終要讓雛鳥展翅離開。

-

出了宋宅,宋知窈坐上了去麓海灣的車。

路上她拿出手機點開“whats”,點進Ethan先生的聊天框。

她還未曾和Ethan先生說結婚這件事。

Ethan先生是她的靈魂共友,可遇而不可求。

他在她最窘迫的時候幫助過她,又在她獨自留學海外,宛若孤獨的坐在一葉舟上茫然無所依的靈魂時,給予她鼓勵與支持。

起初她對這位好心的先生心存感激,怕自己越界打擾到對方,聊天時也是處處態度謹慎拘束,不敢聊畫作之外的事情浪費他的時間。

直到那天她的生日,卻意外看到了謝衛東一家人。

謝衛東夫婦牽著謝迢迢的手,說說笑笑地從奢侈品店中走出,絲毫沒有註意到角落中的她。

顯然謝衛東前來巴黎,不是為了看她,而是為了陪他的新妻子和新女兒。

他們一家三口畫面和諧美滿,宛若曾經她所擁有過的一樣。

當晚她喝得酩酊大醉,醉酒後誤將電話打給Ethan先生。

當時醉酒的片段模糊,她也只是隱約記得,自己將接電話的人誤當做是母親,哭著問“媽媽”怎麽還不活過來,她想聽“媽媽”再叫她“小鳶尾”。

自從“媽媽”離開後,就再也沒有人叫過“小鳶尾”這個昵稱了。

那場通話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,對方紳士耐心地聽完她醉醺醺的前言不搭後語的哭訴,不曾掛斷。

醒來之後,宋知窈看著通話記錄條,回想起自己醉酒後的模糊片段,尷尬地腳趾摳地。

她本以為自己這樣,會讓Ethan先生感到冒犯。

但不承想,她卻收到了Ethan先生送來了一大束香根鳶尾,它們被包裹在深沈而覆古的普魯士藍中,極具有藝術美感。

而普魯士藍,則是她在繪畫創作時最為情有獨鐘的一抹顏色。

而鳶尾花的卡片上落著清瘦好看的字體——“送給小鳶尾”。

[你應該早些將你的生日告訴我。]Ethan先生說。

宋知窈訥然:[這只是件小事而已……]

Ethan:[小姑娘的生日可不是什麽小事,你不讓我祝你生日快樂,是沒把我當做你的朋友嗎?]

宋知窈:[不是這樣的!我只是擔心你很忙。]

Ethan:[再忙也該抽出時間給你過生日,至少要將生日祝福傳達到。]

Ethan:[小鳶尾?這就是你的作品中一直都帶著鳶尾花的原因嗎?]

宋知窈淺淺抿唇,承認:[因為鳶尾花是我的靈感繆斯,每當看到它們,就是再糟糕的心情也會變得好起來。]

似是徹底敞開心扉,這天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跟Ethan先生說了很久。

[以後我居住的地方,一定要種著大片大片的鳶尾花,這樣每天看到這些鳶尾,就會有數不清的靈感了,我就再也不用為靈感枯竭發愁了。]

她這樣告訴Ethan先生。

也是從這一天開始,Ethan先生送給她的顏料盒上,總會帶著專屬於她的鳶尾紋路。

而漸漸地她與Ethan先生的交流中,也開始多了一些生活上的內容。

大多都是她在訴說,Ethan先生在傾聽。

巴黎那麽大,有那麽多優秀的藝術家,而她只是其中一粒不起眼的沙子。

無人會將目光停留在沙子身上,除了Ethan先生。

他會讚揚她的畫,但並不是一味奉承誇讚,而是很有附帶有個人深刻的見解,足以見得他的風度和涵養之深。

與他交談,似乎能感知到他和她在畫作靈魂上的共鳴。

他陪著她,從一粒細沙,再細沙經過打磨,褪去表面雜質,煥發出鉆石一樣的光華,令所有人驚嘆。

只是可惜,宋知窈對他的了解也僅限於他的名字、性別、他的闊綽富有以及他很忙碌,更具體的情況,她便一無所知。

但她猜想,對方應該是一位和她外公差不多大的老紳士,一位真正的藝術慈善家。

從那字裏行間的交流中,她能夠感受到對方那豐富的閱歷見聞,以及與她對話時,那種顯而易見的愛憐與耐心,像是一個溺愛小孩的長輩一樣。

就這樣這段友誼一直持續到現在。

她想,她應該將結婚這件人生大事告訴對方。

小鳶尾:[ethan先生,我前不久結婚了。]

對方很快發來消息:

Ethan先生:[新婚快樂,鳶尾。]

宋知窈眨眨眼:[您還沒有睡覺嗎?]

Ethan先生:[目前在國內。]

宋知窈心中微微一動。

上次巴黎拍賣會,她沒能與他見面。

對方常年旅居M國,與他見面實屬不易。

如果可以,她很想當面見見這位朋友,感謝他多年來對她這位小女孩的照拂和讚助。

宋知窈:[您回國了?您目前在哪個城市?不知道能不能和您見上一面。]

上次巴黎藝術展沒能與ethan先生見上一面,宋知窈一直遺憾至今。

Ethan先生:[在京北。]

宋知窈劈裏啪啦地打著字:[那正好,如果有時間我去拜訪您和尊夫人。]

Ethan先生:[可能要過段時間,剛剛結婚,目前夫人對這段婚姻還有些不適應。]

沒想到Ethan先生的情況和自己差不多。

宋知窈:[新婚嘛,是需要一段適應期,估計您的太太以後和您熟悉之後就會好的,我目前也是不怎麽適應這段婚姻。]

Ethan先生:[嗯。]

[鳶尾喜歡這段婚姻嗎?]對方詢問。

宋知窈有些摸不清對方為什麽會這麽問,不過想來Ethan先生應該是在關心她。

這麽多年來,Ethan先生算是她的知心好友,對於他,她不該有所隱瞞。

她抿唇:[我也不知道,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了……其實我覺得,這段婚姻未來會發生什麽還不可知,我也不想將更多期待壓在這段婚姻上。]

畢竟期待過後,往往等來的不是驚喜,而是絕望與崩潰。

所以還不如一開始不要付諸期待。

更何況這只是一份合同,一份契約而已。

他們兩人也只是合作夥伴而已。

[你對這段婚姻很茫然,你似乎並沒有將你的丈夫看做是要共度一生的人。]Ethan先生一針見血。

他建議道:[或許你可以試對你的丈夫敞開心扉,嘗試著去信任他。]

宋知窈微怔。

她該去試著相信季聞洲,對他坦誠心扉嗎?

不不,Ethan先生並不了解她和季聞洲的婚姻情況。

這樁婚姻從一開始便是假的。他們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關系。

既然是假的,那又怎麽會成了真的呢?

-

很快車子便行至麓海灣。

這裏位於京北內城最為繁華的地帶,與故宮近在咫尺,卻又在繁華中與靜謐共頻。

他隱匿於市中心,難以在地圖上搜尋到蹤跡,是上流精英趨之若鶩的富貴奢華之地。

車子進入麓海灣,一棟典雅精致的中式別墅前停下。

前幾日來的時候是夜晚,來時匆匆,她並沒有閑情雅趣去欣賞這棟別墅的布置。

今日前來卻發現,別墅莊園中栽種著大片大片的香根鳶尾,幾乎要將別墅包圍。

她不僅想起之前聖讓卡普費拉的那棟別墅的花園裏,也是栽種著大片的香根鳶尾,心中有種微妙感。

季聞洲也喜歡香根鳶尾嗎?

看不出來她和季聞洲的愛好居然還挺趨同的。

別墅裏的傭人早已收到迎接新夫人的消息,待到宋知窈一進門便齊聲熱切地恭敬道:“夫人好。”

被這麽多人畢恭畢敬地喊“夫人”,宋知窈有些不太習慣,訥訥地應下。

別墅中為首的中年女傭人叫姜姨,她有條不紊地安排好傭人們幫宋知窈搬運行李,然後便帶領宋知窈參觀別墅。

季聞洲似乎格外喜歡收藏古玩、油畫。

別墅中的古董裝飾物隨處可見,懸掛在走廊上的油畫無一例外地都是大師真跡。

但偏偏這些價值連城的物件擺放得精巧雅致,不顯得張揚,反而彰顯著一種低調內斂的底蘊以及出色的藝術品位。

在看到墻上的油畫真跡後,宋知窈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。

她在油畫前駐足了許久,著迷地端詳著每一幅畫。

姜姨見宋知窈對墻上的畫感興趣,便帶著宋知窈去了一間獨立的房間前。

深色檀木大門緊閉,門上毫無裝飾,內斂而低調。

“太太,這是先生的私人收藏室,他收藏的古董名畫雕塑等物件都放在這裏。裏面的油畫比外面放著的還要多,先生每年都會買大批油畫放進這裏,聽說裏面的藏品油畫什麽的都有單獨的房間分門別類地擺著,比博物館還要誇張。先生對這收藏室裏的藏品油畫寶貝的厲害,從來不讓人進去。不過太太和我們不同,如果您喜歡自然是可以進去看的。”

宋知窈聽得有些意動。

光是擺在外面的油畫真跡便價值千萬,那麽被季聞洲所珍藏的油畫該是何等珍貴,估計這裏面的畫都是大師之作。

不過意動歸意動,真要她進去參觀這私人收藏室,她覺得還是算了吧。

想也知道這是季聞洲的私人領域,她一個假太太也不方便進去。

宋知窈婉拒道:“還是算了吧,等他回來再說。”

姜姨見狀,便繼續帶宋知窈參觀別墅。

別墅的頂層是空中花園。

季聞洲特地為她在頂樓的空中花園旁準備了一間畫室,視野極好。站在露臺上,就能看到被鳶尾花海包圍的整個別墅布局。盡收眼底,美不勝收。

起初在來的時候,看到這別墅中的鳶尾花海,宋知窈便按捺不住想要動筆作畫的心情。

心下只覺得幸運,沒想到季聞洲居然同她一樣,也喜歡鳶尾,而且在別墅裏居然栽種了滿滿的鳶尾花。

在看到這樣風景獨到的畫室後,更是喜不自勝,不得不再次感嘆季聞洲的妥帖細致。

姜姨頓看著宋知窈的表情,知道太太心中是滿意的。

她笑著開口,試圖讓給先生增加好印象:“這些鳶尾花是先生先前專門讓人從法國那裏空運來的,還特地請了相關的園藝師悉心照料。當時我們就覺得這是先生特地給太太安排的,這麽一看,果然是先生在討太太喜歡。”

宋知窈微微一怔,心下有種微妙的不真實感。

“季聞……”宋知窈頓了頓,猶豫了半晌換了個說辭:“他知道我喜歡鳶尾?”

她羞澀著不敢說出那個稱謂,姜姨註意到後,只是笑了笑。

“是您之前跟他說過的啊。”

“我?”

宋知窈越發摸不著頭腦,仔細在腦海中翻了下自己和季聞洲之間相遇過後的全部經歷,也沒有想到自己之前又和季聞洲說過自己的喜好。

姜姨笑道:“太太不記得了也正常,您那時候還小,跟著知媛小姐來季家……當時先生把您給惹哭了,還挨了老爺子好一通罵。之後您找到我,讓我將一幅畫轉交給先生,說是什麽……把你喜歡的鳶尾花送給他。”

姜姨現在記憶猶新。

那時先生剛自斯坦福大學畢業回家,就遇到了小姑娘跟著母親來拜訪。

結果小姑娘在偌大的季家迷了路,又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生理期,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以為自己快要死了。

幸好當時先生發現了小姑娘,他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,表情不免嚴肅嚇人了一些,更是把小姑娘嚇得不敢看他,哭得眼淚嘩嘩的。

沒有辦法,先生只好安排她去給小姑娘幫忙。

後來不知怎麽的,先生被淮安少爺誤會了。

淮安少爺向老爺子告狀,而先生礙於小姑娘顏面,一句話也沒有辯解,任由老爺子呵斥責罵。

只是姜姨沒有想到,當初那位被先生嚇哭的小團子,長大後又成為了先生的小太太。

姜姨這般笑著說出往事,“當時您知道少爺被老爺子訓斥後,還特地給他畫了張鳶尾花賠禮道歉,知道先生出國後,又讓我把畫轉交給他呢。”

聽姜姨這般說,宋知窈有些失神。

她從未想過她與季聞洲之間還有這樣一樁舊事。

照理來說,對於這樁事,她本該印象深刻,但現在卻全然不記得了。

在自己當初究竟給季聞洲畫了什麽畫的同時,宋知窈心底又有一種微妙的情緒。

之前在聖讓卡普費拉,季聞洲是不是認出她來了?

她心跳快了快,抿著唇,又不敢去詢問季聞洲。

萬一對方早已忘記這段往事,自己這麽去問了,又會顯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。

接下來,她又跟著姜姨看了看別墅其他地方。

說實話,上到別墅的整體風格,下至每一處微小的細節設計,都完美貼合宋知窈的審美。

這不免讓她有些懷疑。

季聞洲有這麽了解她的喜好嗎?

是外公將她的生活起居習慣跟他一一說過,還是他事先調查好了她的喜好,將整棟別墅都按照她的喜好重新布置。

她本來以為季聞洲說的按照她的喜好布置婚房這話,只不過是為了讓外公放寬心。

但現在看來,他毫無敷衍之意,甚至有些太過於細致周到。

甚至讓她有一種錯覺,似是雄鳥為了求得珍視雌鳥的芳心,而精心打造愛巢一般。

但其實……她只是他的協議假妻子,他全然沒有必要這麽大費周章。

宋知窈一時間想不明白季聞洲究竟為何要這般做。

……還是說這一切的精心布置只不過是對方偽裝的表面,一切布置周全只不過是讓這場戲更加完美一些。

想通這點,宋知窈指尖悄然蜷縮,陷入思忖中,久久不能回神。

她突然發覺對於這場戲,她其實一點都不認真。

季聞洲處處為她考量,細致入微,力圖將這場戲演到完美。

就算是表面婚姻,但他也在認真經營著,不讓他人看出紕漏。

但作為季聞的協議妻子,她還是對季聞洲了解得太少,很容易在這場演戲中拖後腿。

為了謹慎起見,她還是得許多多了解季聞洲。

-

宋知窈來的時候已是接近午餐時間,在參觀完別墅之後,便下樓吃飯。

因著宋知窈的到來,季聞洲特地安排了五名大廚,都是在京北中備受老饕好評,名號響當當的老師傅。每個廚師擅長的手藝各不相同,足以滿足宋知窈在吃食上的任何需求。

在吃過飯後,宋知窈提出想要今晚親自下廚,向姜姨提出季聞洲有什麽喜歡吃的或者是忌口的。

姜姨樂得太太和先生之間夫妻感情和睦:“先生不怎麽挑食,但是有一點得註意,他不能碰海鮮。”

宋知窈怔住:“不能吃海鮮?”

姜姨:“先生吃海鮮容易胃疼,嚴重時甚至住過醫院,哎呦那可是遭罪了。所以後來家裏一般不怎麽備海鮮。”

宋知窈默默放下手中的筷子。

就在昨天晚上,她為了在外公面前與季聞洲保持恩愛夫妻的模式,給季聞洲夾了很多塊魚肉。

但季聞洲卻面不改色吃完了她給他夾的全部魚肉,從未表露出半分異樣。

宋知窈一時間心亂如麻,一抹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,久久不能平覆。

中午午睡時她躺在床上,卻難以入睡。

倒不是她睡不習慣,相反床墊很大,很柔軟舒適,彈性極強。

聽姜姨說這款床墊是英國王室禦用,專人定制直供全球一小撮人使用。

以稀缺的馬尾毛填充,十多個匠人手工縫制,一套床墊的售價甚至比一棟豪宅還要高昂。

宋知窈躺在上面,鼻息間卻滿滿地都是季聞洲身上那種清雅內斂的木質香。

一旁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出神,宋知窈拿過手機,在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後,心頭一動。

她接下電話,輕聲:“餵……”

“新家還喜歡嗎?”

他考慮得處處周到,她又怎麽會不喜歡。

宋知窈抿著唇,心臟酥酥麻麻的,似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醞釀發酵。

“謝謝,我很喜歡。”

“喜歡就好。”

問話結束,雙方彼此都沒有掛斷電話。

沈默中,彼此間的呼吸聲在彼此雙方的耳畔飄蕩。

似有無形的暧昧沿著電流傳導開來。

宋知窈細白指尖攥緊,猶豫許久,她開口:“昨晚你應該挺難受的吧。”

她當時不知季聞洲是是一點海鮮都不能碰。

也難怪他昨晚的狀態看著有些不太好,身體也是燙如火爐一般。

她原本以為季聞洲是太過急色,但現在想想估計對方當時身體並不好受吧……

她這個做太太的,實在是不合格……

季聞洲:“還好。”

宋知窈咬唇:“你……為什麽不告訴我。”

季聞洲:“太太的手要緊。”

啊?

什麽手?

宋知窈意識到季聞洲說的是什麽意思後,微微臉紅。

顯然剛才兩個人在雞同鴨講。

“我不是說那件事了……”

“不是那件事,那是哪件事?”

對方聲音含笑,卻又帶著一絲揶揄調侃,顯然還是在戲弄他。

宋知窈只覺他相當可惡,憤憤地錘了下床墊。

“我是說你不能吃海鮮這件事……你當時為什麽不跟我說?”

對方輕笑,似是對這事不以為意:“季太太親手為我挑刺,我怎麽能拒絕太太的心意?”

宋知窈微微恍惚,細密的情緒在她心頭鋪開、翻湧。

她有些唾棄自己剛才的想法。

想來也是,季聞洲所做一切只是出於丈夫的責任。

對她的疼愛與包容,估計也只是因為這個季太太的身份,與她宋知窈這個人應該毫無關系。

只是不知……如果他的季太太換做是別人,他是否也會這般對待別人……

這個念頭剛一冒頭,宋知窈嚇了一跳。

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危險了。

她怎麽能對季聞洲生出這樣的念頭呢!

“太太心疼我?”

電話那端傳來季聞洲的聲音。

宋知窈心尖緊了緊,她抿著唇,輕聲道:“有點吧。”

她確實有些感動……

下一秒,對方低笑,嗓音端正清雅,但說出來的那話一點也不正經:“那希望太太今晚能夠好好心疼我。”

宋知窈:“@Y%s#……”

她收回剛剛的感動!

老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心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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